金金金金金，艺术家和我们聊了聊被误解的金色
“以前我们都误解了金色”，在2024年9月2日正式对公众开放的“迪奥倾世之金”（L’OR DE DIOR）展览上，我们不断听到这样的声音。在这里，有人视金色为希望；有人认为它是贯穿古老文明至当代嘻哈场景的世界语言；也有人说金色如光，难以捉摸。
正如迪奥本次大展“倾世之金”为名，金色成为主线索，从品牌跨越时代的数个高级订制礼服系列，到真我香氛系列香水与容器浑然一体，“金色”不仅是色彩，也是连接万物的语言。在这里，金色以一种前所未有的丰富媒介进行传达，并通过众多艺术家的作品展现出多重性格以及文化涵义。
名为《鎏金使者》的沉浸式装置跨越时空，让过去、现在和未来在一台宏伟的织布机中交织构成这件作品的丝线由工坊匠心打造，玛丽亚·嘉茜娅·蔻丽（MARIA GRAZIA CHIURI）曾携手此工坊共同呈现过许多高级订制系列，其中部分作品以迪奥经典廓形亮相于此。
“金色”是什么？是太阳、是生命、是人们崇拜的偶像之化身……它的生命能量让人敬畏，也因其温暖让人感到安全平和。金色也是贯穿于迪奥品牌历史的经典元素，从高级时装到真我香氛系列，品牌创始人克里斯汀·迪奥（CHRISTIAN DIOR）及其继任创意总监皆在“金色”的灵感启迪之下，展现它的变幻之姿。如今，展览以艺术、梦想与创造力的多元视角，以金色为线索，开启迪奥的传奇探索之旅。
在“繁花盛景”展区，克里斯汀·迪奥（CHRISTIAN DIOR）的影像投射于纸艺花墙之上，来自比利时的雕塑艺术家约翰·克瑞坦（JOHAN CRETEN）诗意叙说迪奥对花卉的热爱之情。
在时装与香氛以外，“倾世之金”也展览向我们述说着克里斯汀·迪奥（CHRISTIAN DIOR）关于艺术的浓烈热爱。他在成为时装设计师之前曾是一位画廊经营者，与多位二十世纪艺术大师私交甚笃，亦是他们身后坚定不移的支持者。艺术收藏与赞助是贯穿他一生的热情。
长期以来，迪奥通过“LADY DIOR我之所见”（LADY DIOR AS SEEN BY）以及多个艺术项目扶持青年艺术家，更支持与见证了不少知名艺术家在职业生涯初期的创作。在本次展览，迪奥历年来合作的55位/组艺术家集体亮相，呈现来自全球各地的逾60件艺术作品；其中包含14位中国艺术家的15件艺术作品。迪奥早已逾越了传统艺术赞助的范畴，更像是艺术家的共创者。
在“迪奥传奇”展区中，高级订制与迪奥之梦的诞生地——蒙田大道三十号以等比微缩装置呈现，“建筑”的每扇橱窗皆陈列着一款LADY DIOR手袋臻品，作品来自“LADY DIOR我之所见”（LADY DIOR AS SEEN BY）与“DIOR LADY ART”艺术家限量合作系列，一共包含全球16位/组艺术家演绎的LADY DIOR手袋。
本次展出的艺术作品涵盖声音雕塑、绘画、装置等媒介，以不同视角创作的LADY DIOR手袋也成为艺术家个体观念的载体。时装与配饰作为快速更迭的创作媒介，又因结合艺术，凝结与揭示了时尚所在的时代土壤、文化与观念。
《安邸AD》对话4组正值职业成长期的艺术家，聊了聊他们眼中的金色，以及他们如何理解迪奥作为“艺术赞助人”的新角色；以及在流行与公众的话语体系下创作，他们有着怎样的感知与收获。
张鼎，跨媒介艺术家。常使用雕塑、装置及影像等媒介进行创作，并通过举办多种“视觉-音乐”现场项目，探索与人类观念、集体意识有关的概念。
你会如何介绍这件作品？
张鼎：对我来说，它就像一件小型建筑作品：一个可以改造的空间。另外或受科幻片影响，它又像是对某类控制按键与工具箱的归纳重组。我将LADY DIOR包袋标志性的绗缝拆解成线性与面的结构，把所有这些做成分割点，把每一个点都做成一个小的物件，共拆解出846个部件，最终再拼合成整体。它看上去像是一个经历冷峻工业制造的产品，我刻意为它加了一个包装盒，增添意味。几何线条与形状一直是我实践中的关键元素，几何总是与空间、透视和一定的秩序、平衡和控制概念有关。
张鼎以LADY DIOR手袋为原型，创作了这件作品《无题》（2021）。看似线性分明，实际部件与制作过程异常复杂，历经3D建模、切割、雕刻、镀金和油漆工艺等多项技术。完整的包袋形式以正反两半结构拼合，此次可见正面，但背面同样别有洞天。
自迪奥时装屋创立至今，历任创意总监皆以“金色”为灵感启迪，为其创作注入不竭新意，金色闪耀于克里斯汀·迪奥（CHRISTIAN DIOR）的礼服裙与玛丽亚·嘉茜娅·蔻丽（MARIA GRAZIA CHIURI）的高级订制套装之上。该展区名为“金色绮梦”。
对你来说，金色是什么？
张鼎：首先金色是“世俗”的，它产生了各种欲望；但是有的时候，它又在制造温暖与安全感。金色具有高度的复杂性，就像人性的一面镜子。就像这件作品，看上去所有线条与结构都是简单扼要的，其实它的工艺是繁琐复杂的，也历经了脑力上的反复推敲。它的底色是镀金，我们在上面覆盖了一个激光雕刻的黑色面，让金色线条能更精确鲜明地体现出来。
你如何看待DIOR这类老牌时装屋对青年艺术家的支持？
张鼎：如今，艺术在我们的日常生活中比以前更加普遍。艺术家和品牌之间有着多种类型的合作，无论好坏，都会让艺术在社交网络上被广泛讨论。我认为时尚是将艺术引入我们日常生活环境的好方法，这在过去已经得到了多次证明。
刘娃（左），青年艺术家。通过运用装置、影像、绘画等媒介，关注后人类世语境，人文与科技之间的辩证关系。鲍杨，跨媒介艺术家和钢琴家。鲍杨（右），装置艺术家、作曲家和钢琴家，主要创作方向为将声音视觉化为大型金属声音雕塑，并融合现场演出、作曲、影像及绘画，创造多感官的艺术体验。
鲍杨与刘娃创作了这件声音雕塑“Handle Me”（2022），造型受启发于千禧年流行的Boombox双卡收录机以及lowrider街头音乐文化，顶部的金属环随鲍杨创作的音乐而震动。
你们会如何介绍这件作品？
鲍杨：把声音视觉化一直是我的创作方向，因此这件作品也通过具象化声波，传达我们对街头文化的记忆与理解。我9岁左右去美国，生活在皇后区，常会遇到路边的“lowrider”（低底盘改装车），这种车后备箱装着许多音响，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感染着每个人。因此当2022年和迪奥开始这次合作时，想把这种声音力量转化出来。
音乐和时装，都像是盔甲，它们也具有表演性——诞生于1947年的“新风貌”（NEW LOOK）可谓是一个典范。“新风貌”的廓形由玛丽亚·嘉茜娅·蔻丽（MARIA GRAZIA CHIURI）以金色再度演绎。
你们也为作品专门创作了两段音乐，它们有着怎样的背景故事？
鲍杨：我为它创作了两首歌，一首是“开向火星”（Driving to Mars），还有一首是“太空小孩”（Space Kids Club），两首都接近俱乐部音乐的感觉。我刻意通过低音来表现力量感，就像心脏隐蔽又有力的震动。音乐与这件声音雕塑是一体的，它被置于一个封闭的玻璃容器中，因此观众与音乐有种距离感，就像路过一间俱乐部门外，听到朦胧的地下派对声。带有一种对未知空间的想象。
在你们眼里，金色传递着什么感觉？
鲍杨&刘娃：金色是光，代表了生命力本身。前阵子，我同时在听巴赫与嘻哈音乐，可能大家觉得两者天差地别，但在我看来二者很像，就像遍布金色，华丽又永恒。金色太特殊了，无论之于人类还是动物。从埃及再到南美，包括三星堆，你也会发现许多金色的面具，金色是很国际化的一种语言。从21世纪的说唱歌手到18世纪的欧洲贵族，大家会痴迷金色，但这些人群又是如此不同。
克里斯汀·迪奥（CHRISTIAN DIOR）早年怀有成为建筑师的梦想，再加上作为画廊经营者的经验，其艺术赞助涵盖广泛的形式与媒介。如今，迪奥亦延续了这种精神，譬如这只迪奥真我缪斯香水典藏限量版，由法国建筑师、设计师INDIA MAHDAVI创作，并由威尼斯慕拉诺萨尔维亚提工坊的玻璃大师手工吹制而成。
你们如何看待DIOR对青年艺术家的支持？如果与艺术赞助传统相比，你们认为如今DIOR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刘娃：首先我们很荣幸能与迪奥合作，但合作起始于彼此有很好的契合点，就像一株植物是自然生长出来的。此外，在艺术家携手品牌的身份之下，实际是大家都是每天在创作，无论是“创作”品牌还是作品，都要面对挑战与不确定性，都希望为世界带去一些新鲜或有趣的东西。就像我们两个人有各自的创作结构，性格与兴趣也很不同，但当我们合在一起，可能就一加一大于二。
刘符洁，雕塑艺术家。从早期更多通过身体直觉、人对物质的直接感知创作一系列现成品雕塑，如今她更多关注自然生物的演化与变形，通过雕塑表达“混生物”概念。
刘符洁，《混生》，2024年，青铜、金属铸造焊接、贴金箔。
你会如何介绍这件作品？
刘符洁：这件作品的创作来源于我的身体经验——对时间、空间、形态的不安感。早年使用现成物材料的创作，更多关注“手感”“偶然”与身体直觉，几乎每件作品行动都在思考之前。在这个过程中我逐渐对物的形态、物的精神意涵产生兴趣，因此近年来我开始关注“混生物”这个概念，也就是不断生长变化的由海洋生物、植物、细胞结构组成的奇异形态。这件作品借由物态无限地变化状态，引申出关于“孔洞”和“通道”的概念。
在你眼里，金色是什么？
刘符洁：先前金色给我的印象可能不是“美”，而是稳重与舒适——如果说这是某种刻板印象，通过这次创作，我发现金色之所以打动我，更多是在抽象意义层面。它让我想到光，或是一种承载回忆的色调，很轻盈，但又锋利。这次的作品使用了一项非常古老的工艺——贴金，这是我第一次在创作中使用金箔工艺。青铜贴金在五千多年前就已存在，当时的金层比较厚重，但伴随工艺后来日趋成熟，贴金又变成紧紧依附的纤薄覆面。在迪奥古董级的高定时装与历史中的贴金工艺之间也会发现默契。
在“金色花园”展区，一棵巨大的金叶银杏树是这个展厅的核心装置，高级订制礼服与艺术作品围绕其展开。
你如何看待DIOR这类老牌时装屋对青年艺术家的支持？
刘符洁：据我的了解，迪奥有一系列针对青年艺术家支持的合作项目以及其他类型项目，形式非常丰富。“工作室产出”类型的艺术家，大部分时间都是面向自我的，商业合作是闭环创作生活中的一次打开。可贵的是迪奥支持完全的创作自由。我个人认为如今迪奥不仅保留有传统赞助人的角色，同时像是一位与艺术家对话、共创的角色。
陈可，画家。人物画始终是陈可的创作主题，其创作方式多以摄影作品中的真实人物作为描绘对象，女性在社会中的处境往往是表达内涵。代表系列《包豪斯女孩》曾引起广泛关注。
陈可，《迪奥先生与模特》，2024年，布面油画。
你会如何介绍这幅肖像？
陈可：我从迪奥先生的档案里发现一张照片，是他与两位模特在工作室的画面。他给我的印象是很温和、不咄咄逼人、有些敏感羞涩，却又果敢。他天然对女性有种尊敬和欣赏，他自己也深受母亲的影响。我对人物造型的方式基于我对这个人的理解，希望能突出他的某种特质，因此最后我刻意选择了一张他相对硬朗的形象，同时在创作中又弱化了线条的硬朗，还原这个人物的复杂性。
色彩在画家眼中是独特的，在你眼里，“金色”拥有怎样的文化属性？
陈可：金色对我来说象征了希望。在我之前系列里常会用到金色，比如我画过梦露，无论是她的金发还是她整体气质，她就是金色的化身，仿佛太阳。在许多宗教文化里也有金色，代表了光明与希望。另外，金色会在视觉上产生一种不确定性，伴随环境变化，有的很亮，换个角度可能又变暗，很神秘。
迪奥与艺术家的共创在各个维度展开，譬如在“金色花园”展区，烧花天鹅绒垂褶礼服裙是监玛丽亚·嘉茜娅·蔻丽（MARIA GRAZIA CHIURI）设计的“360号”，背景中则是艺术家高木由利子创作的照片《孤芳自赏》。
你如何看待DIOR这类老牌时装屋对青年艺术家的支持？
陈可：首先，对于处于起步阶段的年轻艺术家而言，无论是从物质还是信心上得到外界的支持，都是好事。另外品牌支持艺术家，在我看来就像美术馆做公共教育，天然对社会与公众具有号召力，能增加艺术的社会参与度。
JEAN-MICHEL OTHONIEL的雕塑《金莲花》，材质为不锈钢与金箔，独版，由艺术家个人收藏。2023年，艺术家为迪奥真我倾世之金香精打造了青铜黄金玫瑰状底座。
“生活不是黑白分明的，而是金色的”，这是迪奥在千禧年初推出真我香氛系列时的广告语。
就像这些艺术家采用不同媒介与形式，通过金色传达观念，在这场展览我们得以看见，“金色”并非只有“土豪金”——褪去消费话语与身份象征，金色所具有的丰富文化、时代的精神寄托与内涵。万物之中，金之所向。
迪奥倾世之金
L'OR DE DIOR
展期
2024.9.2-9.29
地址
北京嘉德艺术中心
北京市东城区王府井大街1号
策划、编辑 ｜ 李君Li Jun
摄影 ｜ 贾睿
撰文 ｜ 许意
新媒体编辑 ｜ 陈桑雨
新媒体编辑助理 ｜ 陈嵘琳Regina Chen
视觉设计 ｜ 舒宁
部分图片来自迪奥DIO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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